記者在哈密市一棟平房里見到的這位哈薩克族老太太，給我們的印象卻是如此與眾不同。她講述的每件往事，對于我們都是那樣陌生，那樣具有吸引力。我們感覺自己不是在詢問、傾聽，而是在這位可敬的老人的言語引領(lǐng)下，一步一步走進(jìn)一段值得永遠(yuǎn)珍惜和回味的歷史。

那么多的花擺哪里去

院子里種了幾棵紅棗，彎彎曲曲的枝條告訴我們那上面曾經(jīng)結(jié)滿果實(shí)。涼棚上垂吊下來的不是葡萄藤，而是被秋霜染紅，隨后又因冬季的寒風(fēng)變得有些凋零的爬山虎。

走進(jìn)門內(nèi)，撲面而來的是生機(jī)盎然的一盆盆綠色植物：三角梅、龜背竹、虎刺、蘭草、茉莉、非洲海棠……寬敞的門廳被這些植物擠得只剩一條過道。

“夏天還要多，5月牡丹、芍藥，6月百合，8月到9月雞冠花，還有月季、大麗花，各種各樣的，可好看了!”戴灰色頭巾，藍(lán)色毛衣外面罩一件棉夾夾的阿尼帕·山拜斯巴依告訴我們，1997年她在哈密街頭花200多元買了些牡丹花根莖，經(jīng)過精心栽培，如今在哈密，誰家院子里也沒這么多牡丹花：足足有20叢呢，年年開!

老人的大兒子當(dāng)過兵，前幾年從哈密地區(qū)文化局退休。他告訴我們，在巴里坤哈薩克自治縣的時(shí)候，媽媽種的花比現(xiàn)在還多。1984年全家人從巴里坤搬到哈密市居住時(shí)，光是家里的各種綠色植物就裝滿了一輛解放牌卡車。

對綠色植物的喜愛讓阿尼帕老人的生活變得充實(shí)，也給她帶來煩惱。2010年，哈密當(dāng)?shù)赜嘘P(guān)部門一紙紅頭文件通知阿尼帕，她的房子要拆遷，政府將為她提供一套新房子。拆遷是城市發(fā)展需要，這點(diǎn)道理阿尼帕非常明白，她只希望離開居住多年的這棟平房后，能搬到那種門前帶小塊綠地、多層建筑的一樓住宅去。那樣的話，家里這些經(jīng)過多年栽培的花花草草依然能夠陪伴她，再就是老鄰居們串門也方便。

“高層不去，我那么多的花擺哪里去?”阿尼帕很肯定地說。